【散文】走近东山
http://www.www.pjchep.com    日期: 2015年04月09日     365bet娱乐场官网

刘红

东山傈僳族彝族乡,一个与大山有关联的非常质朴的名字。在参加“好梦丽江--永胜篇章--走进东山”笔会活动之前,这个乡名对于我来说一直只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而已。此次的笔会活动,让我有幸走近这个位于永胜东南部的大山里的山乡。
从永胜县城到东山毕竟是有一段距离的,我无处安放的双眼正好可以在这段路上过把“景观”之隐。
    车队缓缓地走完一段二级路后往左转下,拐进了一条能进入东山的支道,一路沿山前行。田野、房舍、河水、青山&hllip;&hllip;道路左边的马过河是最入眼的,冬天的河水已不是那么充盈,大面积的河床裸露在外,河底形状奇异的石头也抛头露面的在河中站岗。干枯的河床延伸至远方,有少量河水绕过怪石缓缓冲刷着河堤,不失时机地滋润着岸边的土壤。来之前听说,从前的东山人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马匹,人们走出大山只能靠双脚行走或骑马,但必须经过眼前的这条河,我不知道这条河名的来历是不是跟这些有关系。道路右边是山,绵延不绝的山,挡眼的山坡上有大面积的白色,仔细一看是积雪。在进东山的前两天,永胜境内下过一场雪,雪花把整个沧阳城装饰了一遍就早早离开了,只不过这儿气温比县城低,又是背阴地方,阳光还没来得及转移过来把这份纯白彻底融化。
    靠近东山,有些快乐,有些简单。沿路苍青色的山峰起伏,一座叠着&mdsh;座,这种重叠的苍青色充满了魔力,你没有任何抗拒就会接受这样的魔力,就像是在我们面前表演着一个连续集的故事,你不相信但你也必须相信,你已经成了故事里面的主人公,要继续下去,自言自语地陈述下去,尽管词汇不丰富,尽管话语凌乱。
    路,向群山深处延伸&hllip;&hllip;那些山峰好似关于生命构建起来的种种联系,有它独具的况味。
    观,如何做到观看这山峦处处伏笔的描述,波澜不惊?
    蔚蓝色的天空,有鸟儿还会从一点点的高度里面发出声音,那是它们在阳光中翻腾和欢唱,任何生物都不会害怕在阳光里沐浴,这是一种特别的庆祝和仪式,只有我们会在阳光中匆匆而走,没有来得及享受那个过程。那个过程其实是一件美丽的事情,或许只有我如此胡思乱想,但我也是如此理智地向车窗边靠了靠,让身体尽量沐浴到照进来的阳光,生命最重要的体验就是被接受,接受自然给予的一切,阳光、空气、土壤、白雪&hllip;&hllip;如果说某些城市环境被污染,因为有沙尘和雾霾不敢到户外接受自然中的一切,那么到这里,每个人都可以尽情地奢侈地去享受。我觉得我能享受到的这一切,跟那些在雾霾中生活的人相比起来绝对是奢侈的,至少我是这么认为,因为我很珍惜这种奢侈品。
    细密的阳光就这样洒落在车窗边沿,不发出任何声音,从每一个角度照下来的阳光都是温暖的,不生硬,也不剪切,有时候还会有车轮带起的一点点浮尘,让光芒变成金色。每个人的心理体验是如此不同,我刹那间如同被一种暖色调包围&mdsh;&mdsh;那种暖色,就是一旦被看见,就蔓延到浑身的一种触感。身上穿着的膨胀的羽绒服吸收了阳光,好像瞬间变得有了重量,我轻飘飘的灵魂终于可以感到一些重量感。
    从车窗进来的风,带来大山深处的清香,一会儿疏,一会儿浅。那是不是核桃树的味道,天麻的味道,还是其它树木和药材的味道。经济的繁荣是任何一个地方发展的中心,“希望在山、出路在山、成效在山”,这是东山人面对的客观实际。
    车子行走的速度保持着一定的节奏,让我的眼睛有足够的时间捕捉崇山峻岭中的纯朴和自然,眼下,我已经用我自己简单直接的思维扼杀了我的延伸思维,大山里隐藏着的丰富的东西,在每一个节点都给了我们一个世界。山里的神秘,到底多少没有转达完毕?我无力描绘这种神秘,也无力记录。我的双手除了握紧一支拙笔,还不完全具备在行走的车子上描绘的拙笔,就只能把这一切都付诸于我的想象&hllip;&hllip;[]
    终于,车子的速度放慢下来,远处已有山寨的影子,凭直觉确信,应该是快到目的地了。
    果然,车队前行没几分钟,便在一个视野宽阔的垭口的高地停了下来,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眺望的地方,延绵起伏的山峰,半山坡上稠密相当的房屋,炊烟袅袅,人声隐隐,狗尾巴草纯朴而含羞地摇曳着,还有一大片为东山人民带来财富的核桃树,核桃树的枝干在冬天里依然苍劲挺拔,漫山遍野都蕴藏着生机。东山的美,不分季节,不分地段,无处不在,站在这里,证明你已经正式踏入东山的腹地。
    敬上一碗浓醇的苏里玛酒是东山人热情欢迎客人的表达方式,还没正式踏进山寨,前来迎接的傈僳族姑娘和彝家少女一边唱着民歌,一边例行起了敬酒仪式,不喝还不行,好像只有喝过苏里玛酒,才算是正式进入东山。
    穿过迎接的队伍,走了不到五十米又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,人群中有穿着民族服饰的男人和女人在忙着贩卖或收购,本地山货和从山外拉进来的现代物品在这里交换,他(她)们一径乐呵呵地忙碌着,什么也不理会。两旁林立的店铺清晰的告诉我们,这是东山的集市,今天正是东山赶集的日子。不算长的街上,有食馆,有商铺。手工制成的葫芦笙和三弦在身着傈僳族服装的老太太的铺子里面,我会过去看一眼,虽然不能看到制作的过程,但仍然会心满意足地离开,没有人像我这么喜欢工艺流程复杂的东西,专门喜欢那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故事的东西,尤其是在一条热闹的街道里面寻找清净。
    东山乡政府就在街道口。坐落在群山环抱中的乡政府驻地格外安逸清新。才进门,左边办公楼上“大山精神,高原情怀”八个醒目的红色大字就触及了我的视角,使我无法立刻理解到如何反思我的精神,因为刚刚到达这里的我,还没有办法深入到这里的人们积蓄着的另一种力量里面。右边办公楼前有一棵高耸的枝丫四散开来的树,正好在我视野的分割点中,树前面是一个朝下走的水泥斜坡,而斜坡前面就是无限的开阔。那是乡里的文化活动中心,广场、球场、舞台都倚着葱茏的山峦,这些山峦粗犷、冷峻,令人感到一种刚正不阿、力争上游的质朴美。舞台上粉墙青瓦的照壁背景画就是画家依照这些山峦创作的,整个画幅色彩鲜明,在阳光下变幻莫测,一笔一画和周围的群山都成了美丽的对比&mdsh;&mdsh;画作充满了张力,它可以让任何人观赏,为所有的观众打开一扇美丽的窗户。我作为欣赏者,永远是幸福的。
舞台前面已经聚满了从各个山寨赶来表演和观看节目的各族群众,今天,这里已经成为人们某种意义上的归宿。
    东山有傈僳族和彝族两个主体民族。彝族有本民族的语言和文字,傈僳族没有自己的文字,两个民族都有能歌善舞的特性。他们在生活中互相学习、互相帮助、和睦相处。在东山还有两个主要的节日,一个是农历12月份的傈僳族阔时节,一个是农历6月24日的彝族火把节。我们此行是幸运的,恰好赶上东山乡传统节日中的一个节日----傈僳族阔时节。我们除了能感受东山本有的人文、风光外,还可以有幸感知它庆祝活动的氛围及热烈。
    我们就坐在山脚下的人群中间,观看这里的人们精心准备好的节目。阔时之歌、幸福傈寨、傈山酒歌、跳醉傈寨等歌舞的精彩表演让人陶醉,毕摩祝词里的丰富内涵更让我们感受到了彝族文化的深厚。毕摩是彝族神灵的使者,在东山,傈僳族阔时节的舞台上出现彝族角色,彝人的火把节里出现傈僳族歌舞是很正常的,东山各民族过节也不会分得那么细。
    整场演出通过艺术的手段将东山民俗方面的东西搬上了舞台,是当地文化的一个反映。无论是别致的背景,还是有着浓厚民俗气息的表演情节,都让观众印象深刻,表现了这里的人们对生命和自然的热爱。[]
    白天的欢乐过后,晚上的东山人照样不停歇。夜幕降临,舞台前面烧起了篝火,所有人的激情被点燃,人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舞动,小圈,大圈,再大圈,人群一层一层像波浪荡开去。零下五度的气温也没有影响人们的交流,熊熊烈火融化了一切阻碍,男的,女的,老的,少的,都加入到队伍中,人们的热情奔放不断浮现。崇山峻岭中的东山瞬间沸腾了,天幕下,台上在唱,台下在跳,火光在燃烧,人们无拘无束,尽情地抒发着快乐的情感。一切思想的意义与外界的信号目前都空白了。这是一种最让人留恋的存在,也是我见过的人间最美好的存在,这种存在昭示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积极明亮地活着,而这种存在,只有亲身体验过,才能向丰富多彩的东山民俗文化再靠近一点。只要你愿意来,都会被这里的人们的精神所感染。
    在东山,注定会有不眠之夜&hllip;&hllip;
    第二天早上,我到来时垭口的坡路上采景。这是一个特别适合写生作画的地方,在我的前面,已有几个画家在绷好的画布上起稿。有叼着烟斗背着竹篮的彝家老人从旁边快步走过,从外表看上去,老人的年纪与他走路的速度很不相符,他微笑着扭过头朝着画家们的画布看了一眼,然后继续朝前走去。显然,这些“外来客”的出现丝毫没有影响他赶路,早晨的阳光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,让我看到东山岁月的流转。也有小孩专门跑过来,用澄净而羞涩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我们一翻,然后跑开。老人和小孩是这苍茫大山中最温暖的一抹风景,这是我的取景框里不可少的景色。
    为把东山的自然风光和山寨风情摄入镜头,我继续向有人烟的村子靠近。在东山,无论走到那,你都总是在大山的怀抱中。不用害怕,也不用畏惧,大山环抱中的村寨像是一个个古老的车站,不动声色将来来往往的故事说来给我听,在开始的时候会给你不安的感觉,有时候表现得不完整,有时候又显得理屈词穷,还有的时候会忘记了情节充满了编造感,但就是因为这种情节中的新奇,让我更想深深记住大山里很多很多的故事。前面又看到一片核桃树,还有牛羊与山猪悠然其间,这片核桃种在一户人家的房前和屋后,房顶上还飘着炊烟,是典型的“核桃林中的人家”。跟着走下去,出现更多的房舍、炊烟、林子、羊群&hllip;&hllip;山村从来不炫耀,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炫耀,只是一如既往地依靠着大山,用它的质朴美征服着来到它面前的每一个人。
    我的鲁莽遇见了大山之中的珍藏,言语瞬间苍白&hllip;&hllip;
    短短两天的时间,在东山的民俗风情中流连,我感慨它的深厚,但我只能略入其表,不能完全走到它的深厚和曲折之处,带着遗憾即将离开,吟几句无忧柔草的诗,在大山面前,让内心收藏一种质朴。
    一种崇高的敬意给大山
    何等的力量可以让他拔地而起
    山脊是压不弯的脊梁
 
    苍松翠柏是外衣
    山岩裸露着的是胸膛
    那种气势是何等的雄伟

生活里时常有感悟
    生命中时常有震憾
    活者,将以大山的姿态生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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